time goes on

毒贩【110】

笃笃。

书房门被敲了两下,在得到房间主人的应允后,解语花走了进去。

“爸你不睡会儿么?”解语花并没有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本来的目的,“刚去你房间都没找到你。”

“睡不着。”解连环放下手上拿着的报纸,“你要回去了?”

解语花已经换下了睡衣,穿戴整齐了。

“……嗯。”解语花语气迟疑,说好的明天或者后天才回去,还没到半天就食言,但没办法,他刚刚接到黑瞎子的电话约他出去见面,想到之前黑瞎子走时神色匆忙的样子,他很担心张起灵的情况。他努力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急迫,以免解连环看出了异样,“有个朋友忽然找我有点事,要先过去一趟。”

解连环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解语花,看得解语花眼神飘忽起来,才开口,“路上小心一点,事处理完了有时间还是回来住两天吧。”

解语花没有接茬,退出房间下了楼,套上外套边扣着扣子边换鞋,解连环出现在二楼扶梯边,“我叫小赵送你回去,这儿不好打车。”

解语花对楼上的父亲道了别,转身走出家门。

门口已停了辆车,司机给解语花拉开的车门,随后发动了车。

一路上两人一语不发,一个专心开车,一个沉默的看着路边的风景。过了半程,解语花看了看司机,“小赵,我爸他最近怎么样?”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解语花,“挺好的,跟以前一样,种点花逗逗鸟。”

“没出门么?”

“没呢,老爷现在出门少,有啥都让底下人去做了。”

“恩……”解语花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窗外,司机嘴很严,解语花不说话他也不会去挑起话茬,解语花问完后车里又是一路沉默。

开了好一段时间后,车子终于停在了解语花的酒吧门口。

解语花下车的同时,马路对面驶来了一辆车,待车停稳后,黑瞎子穿上外套从后座下了车,隔着马路对凝视着自己的解语花抬了抬手,笑着打了声招呼,“HI,花儿爷。”

解语花皱了皱眉,没有搭理黑瞎子的招呼,让司机把车开走,自己往斑马线走去。

“花儿爷就在那儿等等,我过去。”黑瞎子阻止了解语花,瞅着个红灯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坐在车里的张起灵,赤身裸【河】体被拷在了后座扶手上,只能透过墨色的玻璃贪恋的看着对面正要走过来的解语花,在他停下脚步原地等待黑瞎子时,张起灵才知道,黑瞎子所说的在车里看看,原来是这样隔着马路远远的看看。

“私车呢,花儿爷这是勾搭的哪家相好送你回来的?”黑瞎子望着车开走的方向。

解语花没有理会他的问话,“阿坤怎么样了?”

“他好得很。”黑瞎子把目光收了回来,亲昵地给解语花理了理衣领,“倒是花儿爷,那会儿我走的急,你怎么样了?”

“……”昨夜的事被黑瞎子提起,解语花脸色不太好看,把话题又带回了张起灵身上,“那会儿阿坤是出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黑瞎子懒洋洋地回应,往车的方向瞥了瞥,“有我在,他能出什么问题。”

解语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黑瞎子的车停在对面,车窗都关着,墨色的反光玻璃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乘客,表情困惑,“那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唔,没事儿不能找你么?”黑瞎子还是那副懒洋洋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是想见见你,那会儿走得太匆忙,想想挺唐突的,不如啥时候我请花儿爷喝酒赔罪?”

解语花觉得这黑瞎子就是没事找事故意来羞辱自己的,但隐隐又觉得黑瞎子不会这么无聊,略显不耐地抱起手臂,“我还想休息,没事儿我回去了。”

黑瞎子嘴角挂了点似笑非笑的笑意,“其实是那哑巴让我带点儿东西给你。”他满意地看着解语花一瞬间如同饥饿垂死的人忽然闻到食物的香味般猛的打起了精神,从外套的衣袋里取出一个纸折的青蛙,“那几天哑巴没事儿干,用纸折着玩儿的,听说我要见你,让我帮他带一个给你……看上去像是学生玩的玩意儿,你们怎么还喜欢这个?”

解语花看上去有几分愕然,随即猛的把那东西抢了过来握在手里,“你懂什么?”

“是是是我不懂,”黑瞎子无所谓地耸肩,凑近了解语花,亲昵地在他耳边低语,“本来我是不该答应的,但是……怎么也该谢谢花儿爷昨晚的‘款待’啊。”

“滚远点。”解语花把青蛙收进了口袋,冷冷的看着黑瞎子。

“花儿爷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啊,”黑瞎子故意上下打量了一番解语花,“昨晚还没爽够么,居然没回家?”

“你还有什么事?”没接黑瞎子的茬,往一边退了一步,“没事我回去了,你自便。”

“诶,这么着急走啊,不跟我多聊聊么,”嘴上挽留着,语气间却并没有听出不舍。

“再见。”丢下两个字,解语花头也不回的往酒吧走去,快到门口时,无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马路对面的那辆车,余光瞟到仍然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黑瞎子,厌恶的转回了身开门进了酒吧。

黑瞎子带着笑意坐进车里,一把揽过张起灵响亮的亲了一下,却看到他红红的眼睛,撇了撇嘴,“花儿爷自己走的急,我留都没留住。”

张起灵抿了抿嘴,把眼里的红色绷了回去。解语花走得匆忙,让他多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当然,他知道这也不能怪解语花,但还是免不了会难过。

黑瞎子把铐住他的手铐小心取下,脱了外套又给他搭在身上,才再次搂住他,吻了吻他额头,语气温柔暗藏杀机,“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让步了。”

这几天张起灵不再是以前那样病恹恹的样子,没事就瞎画些什么东西甚至还拿了本高数在演算,前两天还兴起了折纸,黑瞎子还是挺乐于见到这样的张起灵的。

要是能别没事就提解语花就更好了。

张起灵捏了捏手心,只能轻轻地“嗯”了一声,乖顺地靠在黑瞎子怀里。


司机在车库停好了车,稍微整理了一下仪表,才往别墅里走去。

解连环仍然在书房里坐着,他拿着块玉佩在把玩,听见有人敲门,把玉佩放回了书柜,才开口让人进来。

“老爷,”司机走进来,恭恭敬敬地垂手站立,“刚刚我送少爷到酒吧,看见有人在等着他。”

“嗯?”解连环挑眉,“什么样的人?”

“个子挺高的,戴了个墨镜看不清楚脸。”

“……”解连环端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解语花进了酒吧将门锁上,回到休息室里拿着纸青蛙发了会儿呆。

这玩意儿还是上中学的时候自己的女同桌闲得无聊非要教给自己的,虽然没什么兴趣,但看那姑娘折过一次,他也记住了折的方法,后来看张起灵课间没什么事儿做,就教给了张起灵让他无聊的时候可以找到打发时间的事做,结果还一度引发了张起灵对折纸的兴趣,从简单的纸青蛙,到复杂的要很多纸才能完成的中国龙,都被张起灵学了来。

这只青蛙,也算带着一段记忆而来吧。看得出来张起灵已经手生了,青蛙也折得歪歪扭扭的。

也许不仅如此。他定了定神小心地把纸青蛙拆开,纸的两面是一些凌乱如同草稿的线条和字符,黑瞎子不知道是对这种草稿一样的东西没有防备还是怎么,就这么让这张纸传到了他手上。他皱着眉想了一阵,突然想起学生时代那会儿,也就是折纸青蛙的年纪,班里很流行一种密码,把声母韵母和音调用数字表示出来,传纸条的时候内容就不容易被发现,这种方式那些早恋的小情侣最喜欢用。

而这里的数字凌乱不堪,他把靠得近的数字全都圈在一起,数位还是多了。他又花了一会儿功夫,终于把里面的东西给翻译了出来,多的数字是指的那个字在第几位。

那是一个酒楼地址,还有时间,距现在有半个月左右。


黑瞎子只是轻轻地动了动身体,把他往怀里搂得更紧了。闭上那双眼睛,黑瞎子身上的锋芒也被收敛起来,竟是意外的宁静温顺。

呼吸的热气吹拂在胸口,张起灵有些恍惚地想自己的心跳声会不会吵到他。

难怪别人总喜欢说熟睡的人像是纯洁的孩子,张起灵也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尤其是放在黑瞎子身上——和平时的落差让这一点体现得异常鲜明。

他漫无目的地望着正前方的窗框,想着那只黑瞎子亲手交给解语花的纸青蛙。黑瞎子打那个电话时以为他已经睡熟,便并没有刻意避开他,后来怕吵到他睡觉,才离开了到别的房间去,关键词还是让他听到了。王盟之前说局里想争取在进行交易时人赃并获,下个月将进行的交易是很好的时机。

王盟不在,他能想到的只有小花,希望小花把那个乱七八糟的草稿纸解读出来,然后……

然后呢?他就可以回到小花身边,黑瞎子受到法律的审判,以他的罪行,死十次八次都不够。

想到这里,他忽然感到一丝心虚,搂住黑瞎子的手也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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