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贩【108】
清晨五点，路上行车不多，黑瞎子把车速提到了最高，一路风驰电掣地赶了回去。
刚上楼在走廊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的哀鸣声，他几乎是跑着进了房间，看见张起灵正被两个人紧紧按在床上，痛苦地哼鸣着。
见黑瞎子进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一个伙计迎上来给黑瞎子说明情况，“刚刚张小哥突然药瘾发作得厉害，黑爷不在我擅作主张给打了吗啡，不敢多打只打了一针，缓和了一会儿这会儿又发作了，只好让两个兄弟按住他。”
黑瞎子掏出钥匙丢给那名手下，“去拿最上面一层的，快！”
伙计拿上钥匙赶紧去取针剂，黑瞎子紧走几步到床边，挥手屏退了努力按住张起灵的两个伙计，抱住了在获得自由后就倒在床上蜷起身体翻滚的张起灵。
“哑巴我回来了，别怕。”
他神情温柔，却听见张起灵含糊不清地呢喃。
“小花……”
这个名字让黑瞎子微微皱眉，刚刚才和解语花乱七八糟折腾了一夜，现在听到这名字让黑瞎子感觉有些微妙，既不能像往常一样直接地厌恶到烦躁，又不能当做完全没听见，怀里的人睡衣的扣子被扯开好几颗，露出胸前的大部分肌肤，毒瘾发作起来也没人顾及得了这个，手臂与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相贴合，眼前一瞬浮现了解语花赤】裸柔软的躯体，随即收敛回神把张起灵胡乱挥动的手抓回来牢牢按住，低声劝哄。
“哑巴，有我在，别怕。”
张起灵在他怀里用力地挣扎着，浑身像有无数的蚂蚁在钻咬，无助地哀求，“求你，快拿给我……”
黑瞎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牢了他，不让他伤到自己。
没多久针剂便取了回来，黑瞎子给张起灵注射了四分之一，让房间里的人都先退了出去。
张起灵又兀自闹腾了一会儿，等药物的迷幻作用过去，才在黑瞎子的怀里渐渐清醒过来。他神情空茫地仰头望着搂着自己的人，嗅到了一丝熟悉的香味让他的神经狠狠地一抖，逆着灯看不清楚，缓慢迟滞抬起一只手碰了碰那人的脸，在碰到了墨镜框架时又触电一样地缩了回来。
药效过后的副作用便是无尽的沮丧和低落，张起灵无力的靠在黑瞎子怀里，却还是在努力的捕捉着黑瞎子身上的气味，想验证自己刚才闻到的香味不是幻觉。
方才一脸的眼泪鼻涕全都蹭到了黑瞎子衣服上，张起灵抬起手慢慢解开黑瞎子衣服纽扣。
黑瞎子走的匆忙，只草草扣了三两个衬衣扣子把衣襟拢在了一起，毛衣更是干脆拎在手上套了外套就赶回来了，张起灵这么一解开，黑瞎子健壮的胸膛便敞开在他眼前了。
几道长长的指甲划痕横亘在胸前，淡红的伤口有些还往外渗着血，张起灵皱了皱眉，隐约又闻到了那熟悉的香味，夹杂在情【河】】欲的味道中。
低头看了看黑瞎子的裤子，大腿处蹭上几块不明的污渍，这在往常注重仪表的黑瞎子身上是绝不可能看到的。
这些意象期初在张起灵脑中并未连接在一起，只是分别被接收到用药过后混沌的脑子里，张起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一刻立马抬起头把黑瞎子按倒在床上，仿佛是直觉驱使，手脚顿时有了力气。
“你把小花怎么了！”
黑瞎子没想到张起灵还有力气做这样的大动作，结结实实的被按到了床上，仰头望着骑在自己腰上的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刚才张起灵解他衣服他就知道要出问题，但之前走得匆匆实在是没顾上。他并不希望张起灵知道这件事，倒不是出于心虚，他本来就只是随心所欲，自然不会有心虚不心虚的说话，只是如果张起灵知道，两边都不好收拾。
这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算了吧。
他抬手抚摸着张起灵的脸稳定他的情绪，“一提起他你就这么激动，你就不怕我不高兴？”
张起灵的眼神瑟缩了一下，仍是没抗拒住对解语花的关切，再次发问，“你把他怎么了？”
黑瞎子故作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知道张起灵身上其实没多少力气，抓住他睡衣的领子拉到自己怀里，“别闹，我没拿他怎么样，只是去他酒吧坐了一会儿，他还真是不欢迎我啊，一直臭着个脸给我看。”
毒瘾刚刚退去，张起灵的意识本就不甚清明，被黑瞎子猛的这么拉下来，脑中更是晃得混混沌沌的，只是感觉黑瞎子说得不对，伸手指了指黑瞎子的胸口。
“在你这儿没吃够，还不兴我打打野食？”黑瞎子抚了抚张起灵的头发，语气里带上似真似假的高兴，“你这是吃醋了么？”
张起灵拧了拧眉不想理黑瞎子的调侃，想到解语花那地方的鱼龙混杂，不太清醒的头脑对黑瞎子的说辞相信了几分，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小花……怎么样？还好吗？”
黑瞎子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应该还不错吧。”
张起灵抿了抿嘴，松开了黑瞎子的衣襟任他又把自己往怀里紧了紧。
解语花跟自己不一样，毕竟是解家的少爷，黑瞎子怎么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的，张起灵努力的说服自己接受黑瞎子的说辞，却不知解语花为了他能做到的程度大大超出了他所能想象。
见张起灵似乎是被糊弄过去了，黑瞎子浅笑着吻了吻他的鼻尖，把他放到床上，自己起身脱下披在身上的衣服，“我去洗澡，你继续睡觉吧。”
黑瞎子是真的不一样了，张起灵能够感觉得到，这跟以前喜怒无常的变化不一样，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潜移默化的改变。于是张起灵决定试一试，“瞎子，我想去见小花。”
黑瞎子方才还在笑着的嘴角耷拉下来，面色一沉，眯着眼看向张起灵，“我记得上次说过是最后一次。”
张起灵不说话，只是鼓起勇气对上黑瞎子的眼睛，恳切的看着。
“你是想挑战我的底线么？”冷冷的语调。
“不……不是，”张起灵停顿了一会儿，强迫自己不要退却，用上哀求的语气，把自己的姿态一再放低，“我只是想见见他，……只是看也好。”哪怕能看一眼，也让他有再坚持下去的勇气。
黑瞎子眯着眼睛默不作声地盯着张起灵，似乎在考虑张起灵的请求。脱去了衣物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里，让他胸前的抓伤和裤子上的痕迹更加显眼。
张起灵捏紧了手，如同等待审判一样等待着黑瞎子的回应——不知道等来的是应允，还是惩罚。
“你先睡觉。”黑瞎子又一次地让步了，“明天我把他叫出来，你在车里看看，见面就别想了。以后如果再让我听见相同的话……”他冷哼了一声，径自走向了浴室。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做出了很多从前绝对不会做的事——他从来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能对张起灵一再地容忍妥协，甚至再三让步同意他去见解语花。
但他还是享受着，在自己说出同意的话时张起灵突然被点亮的双眼。那双眼睛蓦然燃烧起光彩，而那时他只望着自己。
尽管自己也觉得可笑，黑瞎子依然拒绝不了这种美好的诱惑。
张起灵松了口气，支撑着毒瘾后虚弱身体的力量随着黑瞎子的让步瞬间消失，他仰头倒在床上，裹紧了被子。
脑子里，全是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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